池子华：《捻军闻见录》发现的经过及其他

一九八四年第四、五期《中州学刊》连载了佚名著、李古寅先生校、河南省图书馆藏的捻军史资料:《捻军闻见录》, 同时发表了李古寅、刘竹立合撰的《河南省图书馆馆藏 <捻军闻见录> 手稿考略》一文。《闻见录》及《考略》的发表对捻军的深入研究无疑具有重要意义。但, 《闻见录》是怎样发现的? 原书名为何? 校、考者并没有去深究。这里仅根据笔者所见所闻作一补充, 以补阙闻, 错误处, 希请批评指正。

一九八五年暑期，我到皖北调查捻军史迹，在涡阳县编史修志办公室张汉三先生处看到一抄本，题:《江河南发匪志记》，其内容与《捻军闻见录》完全相同。据汉三先生说，《江河南发匪志记》藏于夏邑县编史修志办公室，一九八四年他到夏邑县抄了一份，因怕别人不信以为真，特请抄本的发现者阎安普先生写了一篇回忆录，盖上私章。

这个回忆录较详尽地记述了抄本的发现经过, 兹抄录如下:

“ 我叫阎安普，今年五十六岁，夏邑县桑堌乡阎营村人，1950年参加工作, 现在桑堌乡中心校工作。

1963年初，我在县教研室工作，被县里抽到县文化馆( 当时在县城东关) 搞文物普查。被抽搞这项工作的还有刘绪显、赵德钦、葛东才三同志。春天, 我和刘绪显去到桑堌乡前杨庄村走访杨进修( 秀才, 1897年生，当时住在大队五保敬老院里，1970年逝世) ，问他保存有什么古书没有? 他说没有了, 拿出一个小筐让我们看，里边也有十来本书，其中有一本就是《江河南发匪志记》( 手抄密本) , 长约2厘米，宽约14厘米，用竹纸毛笔抄写而成，已残缺不全，封面和第一张已无，行书竖排，纲用大字抄写, 目用小字抄写, 其中记载捻军资料：内容、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背景都很详细、系统。我们问他这本书是从哪里得来，他说还是当年他在何营西边一里路的王营教书时，一次在王营村的染坊里见到拿回家的。我们到王营多方查访, 再也没有问到有谁记得这本书了。征得杨进修老人的同意，我们把这本书带回县里，大家认为这本书很有价值，决定县里保存，送给杨进修三元钱作为酬谢。后来省里知道了这本书，叫夏邑报省。我们就请县文化馆的刘玉成同志( 现在在济阳乡政府, 离休) 油印30份(我们留下来的这一本就是其中的一本)。原本由刘玉成同志报省，从此不知下落。”

另, 油印本《江河南发匪志记》有一个“ 前言” ,谓: “ 最近, 我们收集了一本《江河南发匪志记》,系清咸丰、同治年间捻军活动的手抄密本。此书系用竹条纸毛笔抄写, 残缺不全, 但是内容、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背景却很详细系统。可以给文史工作者作为调查研究捻军历史, 提供宝贵线索。为此我们油印三十份, 作为资料保存，和供内部研究捻军历史的资料参考。”

由上可见, 《捻军闻见录》正是刘玉成同志报省的那本《江河南发匪志记》, 这是无疑的。阎安普得到的抄本虽已残缺, 但作为秀才的杨进修在得此本时却是完整的, 尽管后来损失两张, 但书名他还是记得的。所以抄本称《江河南发匪志记》也是可信的。“ 江河南” 即江南、河南的省称, 江南指安徽省( 当时安徽省又称“ 江南省” )。“ 发匪” 是清统治者对太平军、捻军的蔑称。而抄本正是记述捻军在河南、安徽两省的活动情况，书名与所反映的内容完全一致, 也可作旁证。

当然, 《江河南发匪志记》中也有不少错误的地方，如“ 括河 ”、“ 适水” 系涡河( 水) 之误；“ 淮源” 系安徽之怀远之误等等。有的清军将领的姓名所记不详, 如: “ 营廓集总带队官衡” , “ 衡” 应为恒龄，“ 黄冢集总带队官朱” , “ 朱” 应是朱连泰， “ 马头寺集总带队官常 , “ 常” 应是常保；“ 毛帅” 应是毛昶熙, “ 傅总兵” 应是徐州镇总兵傅振邦等等。这方面的错误，李古寅、刘竹立二先生已做了不少努力，此不赘述了。

来源：《中州学刊》